●找智庫 先提白皮書再修憲 ●內閣制 民主成熟就可採用 ●國會運作 朝野協商要透明 ●12年國教 不是正確的選擇
我一輩子做金融，從政是意外，因此我有另外一種觀察。在企業界，不是董事長講話算數，董事長講的話不賺錢就不算數，並不是官大學問大；誰講的話可以賺錢，才是決定價值的所在。
從政不同於從商 官大學問大…
當我進入行政單位發現存在很多法律規範、行政倫理，比較民粹的講法，就是官大學問大。雖說行政體系應多些專業意見，但在整個行政體系裡，不能完全不考慮政治因素。
畢竟政府不是開一間「老王牛肉麵」，政府架構非常複雜，不是有理想就能做到。以十二年國教為例，我當行政院副院長時，我覺得國家如果有錢，應該先用在學前教育。
當時我被指定當十二年國教召集人，有次在總統府開會提出相關說法，但很多教育專家都反對，因為專家認為「學前的教育不是教育」。
但我覺得什麼事情對國家最好就做，當然那一次我就失敗了。之後，總統、閣揆吳敦義演講都宣布要做十二年國教，變成沒有辦法去改變。
等我擔任行政院長，我跟當時教育部長蔣偉寧說的第一句話：「你現在要做一件事情很痛苦，我不管你贊不贊成，我們現在要執行十二年國教」，這是非常難的一件事，最難的是你不能取悅每個人。我痛苦的不是把十二年國教執行完畢，而是從我外行人的確信，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。
按憲法概念，行政院長是最高行政首長，真的最高嗎？外交、國防、兩岸，跟國家安全有關，都是屬於總統職權。
要直選要又要內閣 分別指揮嗎？
我們想要有總統直選，又要有內閣制精神，結果跑出來雙首長制。就像打籃球，如果說有兩個教練，球員怎麼打？有一個教練很會指揮前鋒，另一個教練很會指揮後衛和中鋒，讓他們分別去指揮嗎？
目前雙首長制就是這樣，憲政體制表面看來，行政院對立法院負責，但整個任命程序和組閣過程，總統意願非常重要。很難說那個是總統職權，其他是屬於行政院長，這樣制度的設計就不可能有效率。
國家卡住還牽涉國會運作的問題，現在朝野協商制度相對不公開、不透明，當年立法院朝野協商內線交易修法，利害關係的人也進去協商，我就覺得很有顧忌，因為愈協商愈壞，離理想愈遠。
民主仍在新兵訓練 等待成熟
至於有沒有解方？真的要解的話，當然就是修憲，但我不贊成馬上修憲，應該像國外智庫提出白皮書，成熟後再去修。
我覺得國父當年說的「軍政、訓政、憲政」很有道理，儘管總統直選廿年，台灣似乎仍在訓政時期，民眾、政府還在受民主的新兵訓練；等到民主想法更成熟，或許就可採用內閣制。
任何民主國家都有陣痛期，選民和社會風氣大約經過一個世代會逐漸成熟。台灣民主路已走了廿年，我相信很快就會更加成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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