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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承騏(一)跟朋友比起來,我的傷真的算「還好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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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承騏(一)跟朋友比起來,我的傷真的算「還好」

2016-02-22 特約記者劉惠敏

「等我一下……呼呼……讓我喘一下……」張承騏氣喘吁吁地進入陽光復健中心,看他臉色發白,就知道他拚命地從一樓走到七樓,對一個全身超過半數燒燙傷的傷友,走樓梯也是復健的一部分。

「不過會不會太勉強?」「還……還好啦!」還沒喘夠的他使力地說,「一開始連爬一樓都不行呢!」

半年前,爬樓梯對20歲的張承騏來說,根本是「小菜一疊」。因為熱愛運動、勤上健身房,為一場場馬拉松預備;他也曾是學校的龍舟隊、拔河隊、田徑隊、籃球隊選手,簡直把普通高中當做體育學校,幸運地找到更符合志向的選擇,轉念餐飲學校。這個夏天,餐廳實習結束拿到畢業證書、申請提早入伍的他,每天除了一早去市場挑水果,自製、自售奶酪,就是跟朋友聚會、跑趴。充實每一天的生活並等待著當兵,同時籌劃退伍後的夢想:到台中法式餐廳實習兩年,茁壯自創的奶酪生意,再跟隨欣賞他的主廚到新加坡學習,未來回台開自己的餐廳、lounge bar。

跟朋友相約參加八仙樂園彩色派對的這一天,張承騏還打算結束後,親送兩批奶酪給客人。

「誰會想到?」

「我記得那個後來起火的燈。」

張承騏回想,舞池區空氣又糟又熱,被地上晃動的特效燈照到時「超熱」,只見噴粉後霧茫一片,瞬間熱氣翻騰、尖叫,發現失火拔腿往後跑。跑出來第一時間所遇到的香腸攤老闆,還不知道發生大事、忙著烤香腸,未理會要水淋傷處的張承騏。

「後來真的太痛了」,張承騏後來跟著工作人員指示到「漂漂河」泡水,一開始覺得自己應該是輕傷,在電話中跟媽媽回說沒事。直到後來被抬起才發現,「完了」,手、腳皮掉還帶血,東看西看才發現現場「真的很慘」,而他最好的朋友在意外四個月後去世。

因為意識清楚,張承騏一開始上不了救護車,跟著一群傷友上了大巴士前往汐止國泰醫院,後來才轉到台北國泰的加護病房。如今回想,當時的醫護救難人員不知道,一開始還能跑出來的是輕、中傷患者,更多重傷患者在其後已沒有大醫院可送,而那些會喊痛的,恐怕還沒有那些不痛的人嚴重,「因為燒到神經所以都沒感覺了」。

「一開始我只知道我媽他們不能進病房」,張承騏說,燒傷的前兩、三天還沒什麼感覺,後來換藥時痛得「一直罵髒話」,才知道前兩天都是大量嗎啡、止痛藥幫忙,自己住進了加護病房,全身有55%燒傷,其中7%是一度、其他是二、三度燒傷。一開始的醫師說「再不開刀右小腿得截肢」,不過因為沈沈地睡著,張承騏回憶當時害怕的感覺不多,只記得「護士姐姐還說馬上可以出院」,沒想到一住就是兩個月,其中一個半月在加護病房,而且每天都得要有安眠藥、鎮靜劑、止癢藥一起打,才能睡著,再痛醒、再睡著。

「還好」,張承騏一邊搔著小腿一邊說,最後右腿筋膜切開術大概16公分,加上補皮,「跟朋友比起來真的還好了」。不過疤痕增生、清創後的血液不循環,讓他們直到現在最大的敵人除了痛,還有「癢」。「所以傷友都不會太早睡的」,張承騏輕描淡寫地說,因為夜裡總是特別的癢。

本文由聯合報系授權轉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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