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○○九年耶誕節,基隆單親媽媽在下班回家途中車禍過世,地點位於基隆人人皆知的危險路段「安一路」,當天飄著細雨,曾媽媽意外於上坡打滑,連人帶車滑向對面車道,不幸遭下坡來車猛力撞擊,留下十七歲兒子曾聖哲。
安一路連接基隆車站與人口稠密的安樂區,約長三公里,卻有七個大彎道,駕駛人每三百公尺就得遇上一個U型彎,路陡又常年潮濕,多次名列肇事路段排行榜。百餘公尺外就是派出所,但案發十二年,這區間至今未安裝新的監視器與防撞軟柱,僅立上一面危險告示牌。
基隆身為台灣通勤人口比例最高的城市,九萬多人日夜穿梭舊市區巷弄,赴雙北工作、求學。曾媽媽為獨自扶養孩子,每天來回騎車近兩小時,從基隆前往十六公里遠的汐止上班。
案發前,曾媽媽還打電話給正要去補習的曾聖哲,問他下課後想吃甚麼消夜。曾聖哲擔心母親累,短短說了幾句「不用」。當時距離大考不到兩個月,同學、師長輪流去醫院陪伴曾聖哲,在學校為他募生活費。一周後,媽媽走了。
曾聖哲曾向母親承諾考上名校日文系,這承諾支撐他獨自念完高中,如願考上第一志願,拿獎學金赴日留學、工作多年。
隨著父親與長年關照他的舅媽都陸續過世,曾聖哲不想再錯過與台灣友人相處的重要時刻,今年返台。十二年過去,雖然這場意外已成往事,但偶爾還是會自問,「如果那一天,我跟媽媽說下課想喝飲料,她就會先停在路口買東西,那她是不是就能活到現在?」
曾聖哲曾在號誌與道路設計備受國際讚譽、堪稱「交安典範」的日本生活過,歷經媽媽的事件,他非常在意交通安全,尤其行車必須禮讓行人。老家位在台二線和基隆港西岸聯外道路交匯處,每當他回家,站在自家門口看著多達六個方向車道交錯,還是會忍不住懷疑,「這要怎麼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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