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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真相:擔心氣候變遷之前,還有太多事情得煩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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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真相:擔心氣候變遷之前,還有太多事情得煩惱

2022-09-27 記者許詩愷/專題報導

「你問年輕人擔心氣候變遷嗎?當然,但我們還有太多事情得煩惱。」相比同儕,艾維埃亞・奧爾森(Aviaaja Olsen)對故鄉的未來抱著更多憂慮。她有許多朋友去過丹麥求學、求職後就不回來了,「格陵蘭的貧富差距太嚴重,薪資水準也遠低於丹麥。」

格陵蘭的就業市場非常極端,八成居民僅有高中畢業。五成人口在政府及教育部門工作,兩成從事漁獵,剩下三成以零售、餐飲和運輸為主。由於太多職業必須看老天爺的臉色吃飯,當地失業率總隨季節變動,在10%至5%間擺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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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漁獵為例,漁夫的收入較豐,但作息艱苦,前景也被氣候變遷蒙上陰影。「我們生活在與眾不同的環境下,而且它不斷在變化,難以預測」,不只冰山融解,奧爾森說,當今的夏季總是交錯出現大雨或乾旱,2019年甚至發生三場野火,「這在過去難以想像」。

奧爾森透露,年輕人逐漸放棄傳統行業,傾向搬去城市尋找「更穩定」的工作。至於有資源的家庭,多半把孩子送往丹麥,以求讀書翻身。這一去,可能就是一輩子。

投身公部門除了生活穩定,還能住進公共住宅,這讓格陵蘭人趨之若鶩。因為首都努克市中心的套房平均租金約三萬台幣、最低一萬六。三房公寓要價六萬二,若想在精華區購屋,每坪售價更高達九十三萬台幣,直逼台北市。

至於月薪呢?漁夫約十一萬、公部門雇員十萬、零售業七萬五,餐飲服務業更低,僅六萬出頭。即便房租與稅金佔了收入七成,年輕人依然往努克移動,因為這裡有更多機會,「在努克,至少能找到比第二大城西西穆特便宜的套房」奧爾森說。

種種經濟困境交雜,造就格陵蘭青年普遍憂鬱,自殺率為全世界最高。當地政府曾統計,每五人就有一人產生過自殺念頭。我們本趟拜訪的居民們,便有許多人是自殺者親友。

學界稱此為現象季節性憂鬱症(Seasonal Affective Disorder)。有醫師指出,長年在酷寒、永夜中生活的格陵蘭人,由於生理機能失衡,易導致情緒障礙。社會學家則認為,格陵蘭人接受丹麥政府的強行現代化,剝奪了自我認同。他們看似住進水泥房舍,生活與歐洲接軌,卻留下極嚴重的失落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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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代青年被迫承擔多責任,我們正在為此努力。」奧爾森說,她的朋友們在社群平台上分享美景時,經常談論著氣候議題。減少使用石化產品、留歐青年回鄉、中小學開始大力實施氣候教育,都是奧爾森親眼所見的改變。

奧爾森也加入了因努特人北極圈理事會(ICC),成為其中的格陵蘭大學代表。她希望推動傳統文化與當代接軌,「聯合國說世界即將升溫1.5度,但因努特人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這種數據,我們只是認同自身傳統,想辦法生活下去。」

許多同儕選擇離開,離開故鄉,甚至離開人世,奧爾森仍舊守在這。她很清楚自己的目標,並以行動表態:「留在格陵蘭求學,我才能全神貫注於此,才不會在異國分心思念著我的家鄉,我們的北極與海洋,以及這裡的人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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