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陵蘭北極站首席科學家莫頓・瑞雪(Morten Rasch)在極圈小島上的北極科學站三十年,但帶他來到格陵蘭的原因,用他自己的話說:「這一切太瘋狂了」。
在丹麥,他原本想當醫師,但中學大麻抽太多,成績進不了;後來他認為當牧師挺不錯,「一星期只工作一天」。怎奈勾選入學科系時,錯把「geology(地質學)」看成「theology(神學)」。
面對氣候變遷,「恐慌」是最糟的事
北極站座落迪斯可島上小鎮「凱凱塔蘇瓦克」,116年前有植物學家發現,這裡有格陵蘭數一數二的植物生態,冰川、陸地、海洋環境皆備,因此設立北極研究站。由哥本哈根大學維護,今年七月剛完成整修,希望可接待更多科學家。
他也希望阻止海冰融化,盡一切所能避免摧毀地球,「但人們不應過度驚慌,而是需要調適」,太消極反而會讓生活更糟糕。格陵蘭獵人調適的方式是用小船取代雪橇犬,看在外人眼裡,西方世界付出的調適成本可能更高昂,但重點是「你能否接受,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安全的?」
「我並不是說我們再也不會有海冰了」,但現在必須適應沒有海冰的狀況,「我們所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,就是恐慌。」
致力於極地研究,培育年輕科學家
抵達北極站這天,迪斯可島下起大雨,瑞雪既不撐傘、也不戴帽,就站在雨中,指著各棟建築和設備解釋北極站的運作。我們手忙腳亂在雨中筆記、錄音、保護攝影機,如同他的口頭禪「一切都很瘋狂」,有中文低語:很想知道他的防水外套是啥牌讓人如此不畏風雨。
瑞雪說,北極站就像迷你大學,每年有三百名科學家造訪、執行一百個實驗計畫。他自己也做長期生態監控,每年測量兩千五百個海洋及陸地參數。他為科學家及當地因努特人辦工作坊交流。
他在北極站像「大總管」,一天是這麼展開的:早上起床先沖一杯咖啡,再步行幾分鐘到北極站視察。每天開車到鎮上兩次,在街上逛逛、和居民打招呼。偶爾出島採集樣本或參加科學會議。每天最重要的是睡前再巡邏一次北極站,確保客人無恙。
即使格陵蘭的面貌已與三十多年前大不相同,他還是深愛凱凱塔蘇瓦克這座小鎮。兒子現在是人類學家,也從事格陵蘭議題工作,女兒更繼承他的精神,成為極地科學家,兩人都喜歡從丹麥回格陵蘭陪他。
「我並沒有什麼雄心壯志,但我認為我過著美好的生活。」除了在北極繼續這三十多年的漫長冒險以外,瑞雪說,「我不想在我的餘生中做其他事情了。」